唐青边走边轻揉眉心:“好。”
兰香嘟囔:“知道您是为了空出时间送大统领离开,但也不能不顾身体呀。”
明早韩擒启程去幽州,此一别,不知何年才能再相见。
韩擒是唐青两世中少有的知交,无须对方通知,出于情谊,他也会相送一程。
想着此事,唐青睡前服用了一剂汤药后,很快沉沉入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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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,天刚灰亮,他起身更衣,就着兰香送进房内的温水洗漱。
昨夜落了一宿的雪,唐青穿着厚实棉绒的御寒衣物,乘坐马车赶往城门方向。
一地寒白,朔风凛冽的刮着城门,目光所及,威武严肃的邺军整装待发。
军队为首的男子着玄色铠甲,唐青出现在城墙高处,瞬间看到韩擒的背影。
对方似有感应,侧身回首,与他遥遥相望,很轻地点了点头。
城门外十里地,唐青的马车不紧不慢驾驶在官道上,直至帘子外响起一道声音。
“先生。”
唐青以指尖挑开车帘,朝对方浅笑:“我来送你。”
韩擒目光涌出感情,还有不舍。
唐青下了马车,韩擒牵着马与他落在军队后方。
“原本想早点来送你,结果还是晚了些时辰。”
韩擒低声道:“先生有此心意,我已知足。”
唐青舒缓地呵出一口气:“在幽州好好照顾自己。”
韩擒看着他:“先生也要照顾好自己。”
他笑问:“会舍不得离开吗。”
韩擒不假思索:“会。”
但他须得离开,父兄留在邺都,皇上需要他治理幽州。且在西北那片疆域上,每一处都流传着关于唐青神降的事迹。
为此,无论出于忠心还是私心,他都甘愿守护那片土地。
瞥见十五里的石碑,韩擒先开口:“就到这里吧。”
唐青停步,还欲说话,身子一暖,却被韩擒拥入怀里,紧接着微微冻红的鼻尖印下一道濡湿温热。
韩擒拥着他,吻着他,这份亲昵已不再适合他们,但面临分别,唐青闭起眼睛,没有推开。
不久,韩擒松手:“先生,我走了。”
他一双星目中含了泪意:“多谢先生没有推开。”
唐青背过身,唇边始终扬着笑。
直到再也看不见军队和韩擒的踪影,他垂首,神情有些黯然,眸里微微湿润。
远处的林道上停着一辆马车,萧隽透过车帘,看着自始至终不发一语的青年,目光闪过几分妒意,几分痛楚,几分失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