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还没等许枳给成南发消息过去,对方先给她发来,说知道她还好就行了,让她不要把他的话放在心上,大家以后还是朋友。
许枳想说的话在对话框里打了又删删了又打,最后还是简单发出一句“没事,大家都是朋友”。
然后想说的话一句都没说出去——逃避虽然可耻但有用。
在许枳的不懈努力和许榆的暗自纵容下,俩人的关系也越来越亲密,但随之而来的是即将到来的离别。
八月末,暑气还没过,暑期却已经要结束了。
许平川和唐红鹃常常都没在家,可能是回了平祁乡。许枳碍于奔腾的热气,也懒得再和戴月和成南出去玩,常常瘫在许榆的房间里,吹着他房间的空调。
空调是个稀缺的东西,家里只有许榆的房间里安的有空调,许平川他们房间里则有一个电风扇,而许枳由客房改成的房间里什么都没有。
他们没提过这个事,许枳也不会去要求。
因为每当最热的时候,她就有理由窝在许榆的房间里,合着凉风做着任何事。
就像现在一样,趴在他的床上看着书。
辛弃疾写下:“只消山水光中,无事过这一夏。”
山与水离她太遥远,她的夏天,只有许榆和许榆的房间,能让她无事过这一夏。
透着窗户望天穹,这座缺失水汽的城市,也让白云溜走,让天空变得一无所有。
实验中学高一将在九月一号开始上课,而北城大学虽然在九月四号才去报道,但许榆得提前坐火车去北城。
所以他们差不多得同时离开家。
许榆正在书桌旁边买火车票,看着手机屏幕说道:“那我买叁十一号的好了,你还能送送我。”
许枳将书反摊在床上,坐到许榆旁边,凑在他脸庞和他一起看:“叁十一号什么时候?”
许榆不自在的抿了抿嘴:“靠这么近干嘛?中午走吧。”
许枳早看出来这段时间许榆的色厉内荏,笑嘻嘻地将自己的脸贴在他的脸上:“这不是哥哥要走了嘛。”
许枳的体温常常比许榆的要高一些,他感受妹妹脸颊温热的肉感,笑着推了推她,却没有用什么力气。
这段时间太幸福,许枳偶尔觉得自己陷入了一场绮丽的幻梦。
玻璃窗将屋内与屋外隔成两个世界。屋内是穿着短袖短裤,有着恰到好处的凉意的温度,屋外是万里无云的晴空,炙烤着柏油马路,地面像要龟裂一般随着热气抖动着而不太真实。
蝉鸣和汽笛声也都因为禁闭的窗户只是嗡嗡的传进来,不太清晰。
许榆就穿着件黑色的短袖坐在窗旁,而许枳则穿着纯白的短袖,一样的简约,简约到明明毫无关系却像是情侣装一般相配。
许枳总因为这些巧合感到浮夸的欣喜,暗戳戳在背地里给许榆打上自己的印章。
可惜他就要去北城了,天高地远,再浩大的一颗心,离他那么远,也显得渺小起来。
“哥哥,你去了北城,能不能常常跟我聊天?”许枳在许榆面前摇了摇她的手机。
“当然,不过你得注意学习。不是还说过要考到北城来吗?可不能玩物丧志哦。”